这没头没尾的话令我一头雾水,还没来得及弄清,陈广发便二话不说叫人来绑我。
“兄弟几个,把她带去我爹的灵堂!”
他一声令下,两个狗腿子便撸起衣袖,目光不善地朝我逼近。
我吓得一把抄起扫帚,怒目回瞪着他们,防备的同时脑子里也乱糟糟的。
灵堂?
他爹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
而且就算他爹死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平日里,我跟他爹好像没什么来往吧!
这么一想,我顿时就没那么惊慌了,目光沉着地朝他吼道:“陈广发,你到底想干嘛?”
“干嘛,你害死我老爹,老子要你的命!”陈广发朝我咆哮。
“我害死你爹?”我惊诧地看着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天方夜谭:“你没事吧?我为什么要害你爹呢?”
陈广发的爹陈老六,是我们村的纸扎匠。
印象中,是个瘦骨嶙峋、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整天就埋头捣鼓他那些纸扎的条条框框。
现在网上到处都是印刷款纸制品,但陈叔却坚持亲手制作,是个真正的手艺人。
这种跟白事沾边的老艺人,都会有几把刷子傍身,怎么可能轻易被人害死呢?
这时,有个叔伯站了出来:“昨天晚上我在陈老六家喝酒,看见你穿着一身红嫁衣,对,就是这一身衣服,走进了他的纸扎铺,要他帮你扎一个纸花轿。”
陈老六收了“我”的钱,就把自己关进了作坊里干活,等儿子陈广发去敲门时,发现陈老六穿着纸衣纸鞋,浑身插着竹条,把自己做成了一个“纸人”,身上早已经凉透。
我找他做纸花轿?
我脑中一片轰鸣,身上泛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不知怎的,提起纸花轿,我就不由自主想起昨晚蛇抬轿的噩梦。
那时的我分明在家里睡觉啊!
可他们也不像撒谎的样子,我估计是什么鬼邪装成了我的模样去害人。
“爹死得好惨啊……那些竹条,是在他活着的时候,一根根插进身体里的,就连十根手指头、就连那鼻子耳朵都没放过啊……”
“这么疼,怎么可能是他自己弄的,一定是你!”
陈广发怒瞪着我,情绪几乎失控,要不是当着人多,他都能上手掐死我。
此时此刻,我也有些惊慌了,努力地辩解着:“不是我……我昨晚压根就没出去过。”
“你说不是就不是吗?谁能证明……”
“我……”我百口莫辩,就算我搬出奶奶,他们也不会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