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心儿哭得肝肠寸断,好像我真是棒打鸳鸯的恶毒女人。可她忘了,并不是我赖着不走,是裴谞不肯签离婚协议。但吐槽的话我也没说出口,这么多人看着,我不能打裴家的脸。裴谞的目光落在我手上,我下意识用右手挡住。廖心儿还真是细心,她要不说,我都忘了卖掉戒指这回事。她这么一提醒,所有人都发现了。“裴太太还真没戴婚戒,好像很久之前就不戴了吧?”“上次我和她开会她就没戴,我还奇怪是不是钻石太大,不方便呢?”“听说江夏一早就说要离婚了,是不是真的啊?”“裴总怎么可能不离婚?开玩笑吧?我看还是江夏死缠烂打。”裴谞恶狠狠瞪了周围人一圈,所有人马上噤声。只有廖心儿还在哭,可他已经没心思管她。他直接拉起我的手,我知道他这是要兴师问罪了,下意识就要缩回手,可却被他死死抓住。不过裴谞还有点大局观,只是瞪了我一眼,马上又将我搂在怀里。“各位,我太太之所以不戴婚戒,是因为我刚定制了新的钻戒。”“之前那枚,确实有些拿不出手,还是我大学时期自己手工做的。”“今天,原本我就是想送她新的钻戒,没想到提前剧透了。”他笑盈盈拍了拍手,还真有人推着一个六层大蛋糕走了过来。我有些无语地看着他。公司周年庆,买什么蛋糕?还买了我以前最喜欢的草莓蛋糕,可惜化疗之后我看到奶油就想吐。裴谞将蛋糕旁边的戒指盒拿过来,直接跪了下去。他这双膝跪地,我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他这是知道我可能要死了,提前练习上了?忽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裴总,你上坟呢?”裴谞这才赶紧起身,不好意思地对大家笑了笑。“对不起,我,我有点紧张。”众人哄堂大笑,他红着脸又单膝跪地,将戒指戴在了我的手上。的确是枚大钻戒,看着应该有10克拉左右。一旁所有人都在鼓掌,甚至有人起哄要亲一个。然后廖心儿就直接哭着跑了出去,把高跟鞋踩得哒哒作响。我则是尴尬地后退一步,用行动表示我拒绝和他接吻。都要离婚了,牵手、拥抱就是极限了。廖心儿走了,她的小姐妹们一个个也提着裙子离开。其实廖心儿完全没有哭的必要,这钻戒我看了看,钻石还凑合,手工一般。估计是裴谞临时找人赶制的。就算是再怎么值钱,可能也就几百万的价格。可廖心儿那套翡翠珠宝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二伯母说的千万都是收敛了。翡翠现在多稀有?都是好水头的翡翠,估计过两年价格要更高,廖心儿真的是发财了。跟过裴谞的女人不少,包括我在内,谁也没有她的待遇。想到之前自己还为了没钱看病而苦恼,我就觉得人比人要气死人。裴谞忽然和我十指紧扣,似乎还有些激动。“我和我太太相识相恋多年,我相信,我们今后也会继续幸福下去。”我垂眸,心想,我不信。相识多年是真的,相恋多年?他高兴就好。至于幸福,反正和他在一起我不幸福,他也是。他的目光看向人群角落,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来闻修竹就站在那里。闻修竹对着我点点头,我则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真的笑不出来。以前恋爱那会,裴谞这样我会觉得挺可爱。一开始我追他,他高冷。后来我算是发现了,熟了之后,他就是个小奶狗,天天都要粘着我。闻修竹只要稍微靠近一点,他马上就会呲牙。可他现在还这样,我只觉得他太能装了。明明不爱我,还要装出一副神情的模样,也着实难为他了。裴谞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闻修竹,“我们结婚的时候,闻学长就没有来参加婚礼,今天也算是做了个见证。”闻修竹微微颔首,始终面带微笑。估计现场不少人都看过了网上的新闻,看向我和闻修竹的眼神也有些意味深长。“闻总原来是裴总的学长啊,那和裴太太肯定是认识的,难怪会一起吃饭。”“听说裴总和太太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学长不可能不知道。”“今天也算是做了见证了,裴总,也算我们一份。”大家兴致高昂,好像谁都没发现廖心儿和裴谞穿的才是情侣装。我则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然后摸向了钻戒。真不知道说裴谞用心还是不用心,钻戒至少大了两个尺码,只要我伸直手指就能掉下去。想到廖心儿有些微胖的小手,我没什么情绪地握紧了左手,生怕钻戒掉了裴谞让我赔。这本就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过是暂时佩戴的工具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