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袖手一挥,一副举世无敌的模样。“行了,别浪费大家的时间,出手吧。”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惊诧不已。文斗文斗。便是一人出题,一人接招。一般而言,出题之人会稍占便宜,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现在苏尘竟然让顾临风先出手?这也太自信了吧!就算是顾临风侥幸对上了前面的两道题,但是人们内心对于苏尘所拥有的才华依旧持有一定的怀疑态度。可是顾临风呢?大炎国会试会元,无敌小对手,大炎小诗神。种种荣誉加身,苏尘竟然敢如此托大。未免有些自视过高了吧。楼上的赵灵这次并没有犯先前的错误,与众人不同。她现在已经开始相信苏尘是有才华的人了。绝配对联这种事情,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巧合而言。苏尘能够对上来,已经足够证明他的功底。但要说苏尘能赢,她也是有些不相信的。毕竟顾临风的名头摆在那里。毫不夸张的说,论文采,顾临风绝对是大炎国年轻一辈当中最顶尖的几人之一。可若是顾临风赢了,那岂不是代表着方宁远获胜。这不是赵灵想看到的结果。所以她只能在内心默默的祈祷,祈祷苏尘胜利。顾临风听到苏尘这话,顿时就被气笑了。他承认苏尘有些文采,可想要压过他顾临风,根本不可能!更何况这可是他巴结平南侯府最好的机会,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输!既然苏尘如此托大,他也不必有所顾虑。顾临风轻笑一声,手中折扇摇晃,缓缓道。“白鹅黄尚未脱尽,竟不知天高地厚!”话音落下,在场之人纷纷思索起来。有人在心头默念一遍之后,顿时会意,开口说道。“顾公子不愧是当朝会元,这上联看似简单,确实在暗讽苏尘。”“将苏尘比作小鹅,说他不知天高地厚。”听到这话,在场众人纷纷露出恍然之色。方才苏尘那般嚣张,顾临风没有任何反应,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好家伙,这些文人骂人就是不一样啊,没点文化素养都读不出来。就是不知道苏尘该怎么接招了。所有人纷纷侧头看向了苏尘。苏尘不屑一笑,盯着顾临风,直接开口回怼。“乌龟壳早已磨光,可算是老奸巨猾!”嗯?在场众人皆是一愣。坐在苏尘身边的张枫却是猛的一拍大腿,说道。“好!对得好啊!”“这同样是暗喻,将顾临风比作乌龟,阴险狡诈,只敢在背后使手段。”嘶……听到这话,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苏尘有点东西啊!短短时间之内,便怼了回去。顾临风则是眉头一皱,摇扇动作微微一顿。这家伙竟然能够对上来,还敢骂他是老乌龟!他眼睛一眯,继续出联。“二猿断木深山中,小猴子也敢对锯(句)?”众人听闻这话,稍一思索,便明白过来。这里的“锯”通“句”,骂苏尘是小猴子,竟然也敢和他顾临风论道。此联一语双关,堪称绝妙。这下,苏尘总该是对不上来了吧。他们这想法刚在脑海中闪过,苏尘的声音便响起来了。“一马陷足污泥内,老畜生怎能出蹄(题)!”啊这……众人都懵了。原以为苏尘对不出来,可没想到他比顾临风更狠,不仅同样一语双关,更是骂他为看畜生。秀啊!顾临风见苏尘如此之快的对出下联,脸色更加难看了。他能的将折扇合拢,点指着苏尘,开口道。“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众人听到这话,赞不绝口。“好联,好联,将一到十按顺序排列,并且充满了浓浓的讽刺意味,不愧是我大炎才子!”“顾公子之才,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这联一出,就连台上的赵灵也是微微紧张起来。这联就是她,短时间之内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苏尘能对上吗?听着众人的话,苏尘却是轻蔑一笑。这不就是前世唐伯虎点秋香里面的台词吗。这能难住他?他盯着顾临风,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十室九贫,凑得八两七钱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二意,一等下流!”就这?没难度啊!楼上的赵灵闻听此联身子一颤,秀手一握。绝对,又是一绝对!一到十反过来排列,并且同样充满了浓浓的讽刺意味。这绝对是最好的下联!而在场众人则全都愣住了。他们现在也算是回过味来了。这苏尘根本就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弱,人家肚子里面不知道装了多少墨水呢!连这种上联都能对出来,牛啊!“你……”顾临风这时早已不复最开始的风轻云淡。他实在没有想到,苏尘竟然连这上联都能对上,并且同样充满了讽刺意味。这让他感受到了压力。看来这苏尘的才学,比他想象中的要好深许多啊!他深呼吸一口气,对着苏尘大声道。“我上等威风,显现一身虎胆。”苏尘不屑一笑,说道。“你下流贱格,露出半个龟头。”“你……有辱斯文!”顾临风闻言大怒。苏尘却是笑眯眯的说道。“顾公子,此言差矣,我这下联与你之上联堪称绝配,何来有辱斯文一说?”顾临风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就如苏尘所要,这两联放在一起,堪称绝配,绝无半点问题。他强压下心中怒气,看向一旁的烛火,再出一联。“油蘸蜡烛,烛内一心,心中有火。”哗!此联一出,全场哗然。这可是对联之中难度最大的顶针联。所谓顶针联,便是句尾句首字相同,并且自成意境。没有深厚的文化底蕴,是绝计做不出来的。而且这联恰到好处的比喻出了顾临风此时恼羞成怒,威胁苏尘的心境。最重要的是,顾临风还是对着包厢之中的烛火即兴创作的。这更是难上加难!堪称完美啊!这下,苏尘只怕是无能为力了!楼上的赵灵也是悠悠一叹,看来今日,注定要与方宁远那纨绔共处一室了。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苏尘必输的时候,他抬头看向了屋檐在悬挂的灯笼,缓缓开口。“纸糊灯笼,笼边多眼,眼里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