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你突然发现,我能带给你的利益要比你原本挑选的订婚对象林语盈带给你的利益更多。”“权衡利弊之下,你才选择了我。”顾晚平静地看向厉寒锡的眼睛,她试图在里面看到被拆穿伪装后该有的心虚躲避,结果却只看到了几分疑惑和费解。他像是完全不理解她怎么会这么想。他嗤笑。“我像是为了一些利益就能放弃真爱的人吗?”顾晚耸肩摊手。一切都在不言中——难道不像吗?厉寒锡:“……”他略有烦躁地顶腮,说:“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当时之所以选择那么做,一定是因为有着什么其他的考虑。”顾晚扬眉:“比如?”厉寒锡烦躁。因为他现在记不太清楚。记忆跟他作对。让他想解释当时那么做的原因时,他却无论是怎么绞尽脑汁却也都想不起来记不清楚。“我不记得了,但是我不可能会因为普通的利益,就出卖自己的感情出卖你。”顾晚的笑容却满满的都是嘲讽,“看来你把自己的感情看的很重要。那既然如此,当初你竟然喜欢我,为什么却又能转头答应和别人联姻合作?”“我……”呃。是啊。为什么呢?“你难以自圆其说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你失忆了,而是因为你失忆后方才直视到自己的本心。”顾晚不想听厉寒锡什么解释了,“所以再搬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出来也没什么用,毕竟现在我没有被猪油蒙心,没有因为喜欢你而心甘情愿地沉浸在你织给我的幻梦里。你这些漏洞百出的理由已经没办法说服清醒的我了,所以,坦然相告吧。”顾晚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像是要逼迫自己清醒。不能继续沉溺。她说:“我们不合适,就此分开吧。”“不可能。”厉寒锡还沉浸在顾晚上半部分话里,前一秒还犹豫该怎么跟她解释才好,听到最后这句话后瞬间坐不住了,他眯起眼睛果断地给出自己的答案,“你是我的。”“我知道。迫不得已,我曾经将自己卖给过你短暂的三年时间。”“不是三年。”厉寒锡眯起眼睛补充说,“是一辈子。”“可是我的期限就是三年,并且当时借你的钱,我后来查过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连本带利全部都还给了你。那么现在我们不是债主和欠债的关系了,我不用屈居人下,你也没资格再对我颐指气使——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想跟你彻底划清界线结束那种关系,有什么不对难道不行吗?”自己的提议被厉寒锡给拒绝了。但是顾晚却丝毫都不觉得意外,甚至她心底还诡异莫名地升起一种“果然如此不愧是他”的想法。“在一起是我定的,那么什么时候结束,自然也是该我定。”厉寒锡却态度坚决,“我不说分开,那么我们就必须永远在一起绑缚着。”顾晚轻啧了声,“你现在还没腻是吗?”“我永远都不会腻。”哈。行吧。谈判失败。顾晚扯扯嘴角也没有继续就着这个话题往下说了,她随便扒拉收拾了下办公桌,突然冒出来句:“在你昨天头痛昏迷的时候,我问过你的助理,说是安安小姐并不是你所谓的初恋情人白月光?”“……”厉寒锡喉结上下滚动。“嗯。”顾晚并不好奇厉寒锡的初恋情人白月光是谁,她也没有就着这个话题往下说,“但是你两个月前醒来的时候,意外把安安小姐错认成了你的初恋情人白月光,所以连带着后来你再发病或头痛欲裂的时候,都只有她能安抚你的情绪,对吧?”厉寒锡原本准备好的“我的初恋就是你”的解释话语都没来得及说呢,就会全部堵了回去。短暂的沉默后,厉寒锡只能稍微颌首示意顾晚所说的没错。“为什么只有她能安抚你的情绪,是因为这种事情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是吗?”厉寒锡蹙眉,却说:“不是肌肉记忆也不会形成潜意识中的本能,慢慢地,我就能将其克制压抑住。”顾晚闻言,没忍住噗嗤地笑出了声。克制。压抑。听起来就感觉很辛苦啧很没谱。起码顾晚不信。“你试过克制压抑吗?”厉寒锡抿唇,“试过。”顾晚就再问:“那成功了吗?”“……”顾晚在厉寒锡的表情中就收获到了答案,突然间福至心灵,她没什么情绪地扯了扯嘴角说,“昨天下午的时候其实你就已经发病了吧,但是你没有叫安安小姐过来,因为没有安抚,所以后来你才会昏迷过去。”“……”厉寒锡闭了闭眼睛,是默认的姿态。引颈就戮似的。顾晚肯定地说:“可见,你想克制压抑住这种东西根本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厉寒锡却并不能对顾晚的这些话表示赞同,他坚持地说:“有志者事竟成,在我这里,就没什么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哦吼——很坚持。顾晚想了想扬眉说:“那不如我们就来打个赌吧——如果你再次发病的时候可以完全凭借自己的意志力扛过去的话,那我可以再仔细思考一下我们接下来要何去何从。而如果不行的话,那么,我们就彼此放过彼此。”顾晚打心眼里并不相信厉寒锡能突破那种本能。但是经过这番交谈后,顾晚也发现只凭借所谓的道理,完全不可能让厉寒锡心甘情愿地放弃她——因为厉寒锡的脑回路真的非常一根筋。除非他主动放弃,否则她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不可能会获得真正的清静和自由。那就让他——碰壁。顾晚扬眉轻笑,神色却异常认真和笃定,她抱着手臂淡淡地看向他问:“怎么样,厉总敢试着跟我赌一把吗?”“……”短暂的沉默后,厉寒锡扯扯嘴角问:“结果是什么能算是我赢?”“全程都不需要安安小姐的安抚,你自己扛过去一次发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