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母子离开后,皇后午休、作陪的娘娘们也回宫,苏明妆被公主留了下来,两人去了锦绣宫。刚一回来,苏明妆便把锦绣宫的宫人请了下去,与玉萱公主单独说话,“你怎么了?自崇文楼出来,你情绪便很低落,我问你、你也不回答,是我们刚刚不在时,公孙公子说什么冒犯你的话了?”“没有,你别瞎想,”玉萱公主挤出一抹微笑,摇了摇头,“可能是累了吧,我挺好的,而且看样子,公孙夫人对我印象也不错。”“……”苏明妆——当然不错了,从崇文楼回坤宁宫后,公主表现得就无比乖巧,异常尊敬公孙夫人不说,还嘘寒问暖。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担心!公主的一举一动,都反常得很。“你是不是不喜欢公孙公子?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一般父母多少都会参考儿女的意向,你与皇后娘娘好好说说?”玉萱公主苦笑,“别人不知内情,难道你还不知?父皇和母后安排公孙潜为驸马,定有其原因,也多半是朝堂上的安排。我是一国公主,既然享受了荣华富贵,便早晚有一日要还回去。”说着,摇了摇头,“算了,只要他们同意,我没意见。”苏明妆突然想起梦中,公主远嫁他国和亲。想来,公主当时也没反抗,乖乖远嫁了吧。“你喜欢公孙潜吗?”“不喜欢。”“公孙潜应该喜欢你。”“我知道,你们离开后,他和我说了。说狩猎节那日,我救他,让他改变了对我的看法。”玉萱公主见好友担忧的神情,失笑出来,“为何愁眉苦脸?公孙潜书香门第、斯文儒雅、风评也很好,这门婚事不算坏。”苏明妆点头,“我知道,只是我觉得你不高兴……你讨厌他?”玉萱公主摇头,“之前有一些排斥,今日他袒露心声,从前他对我的不敬,我也就不介意了。”“以后,你有可能喜欢上他吗?”“不知道。”“那你在悲伤什么?”苏明妆不解地问道。玉萱公主伸手,捏起自己白嫩的面颊,“我表现得很悲伤?是啊,既然已接受联姻,对方还是各个方面无可挑剔的男子,我应该高兴才是,到底在悲伤什么呢?”苏明妆尝试着为公主解开心结,“难道是,觉得葬送了爱情?还未喜欢上一个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嫁掉?”“不是,别人不了解我,难道你还不知?我对男女之情,没什么兴趣,”玉萱公主慢慢摇头,“可能因为自幼见几位皇姐和亲的和亲、联姻的联姻罢,我很早就知道,我的婚事没有自由,也就断了念想。”说着,看向好友,有气无力地揶揄道,“如果你是男子多好?或者我是男子,你为女子,那样我们联姻……算了,苏学士不会同意与天家联姻。”苏明妆却依旧不解——既然早就想开,心态坦然,又为何伤心?或者,公主只是理智上想开,实际上还有不甘?但她实在了解公主,知晓公主性格洒脱决绝,一旦认同之事,便立刻执行,绝不犹豫彷徨。例如说读书练武,一旦答应,便会去学,行动力超然。玉萱公主抬眼,看向奢华的房间,幽幽叹了口气,“明妆你知道吗,我人生最开心的时间,就是最近这一个月。”苏明妆中断思绪,“最近一个月?我们两人天天见面?但与之前,有何不同?”“不同,”玉萱公主凝眉,仔细回忆,“从前我们两人到处游玩,但热闹一番后,回宫便觉得索然无味、内心空虚。当时,我只以为自己贪玩,所以只要空虚了,第二天再找一些游戏填补便好。但最近一个月,我每天天一亮便兴匆匆地起床,梳洗完毕、用完早膳,叫上萧景深去国公府。或者听二师父讲兵法文学、或者随大师父练习枪法、或者偷偷溜出知春院,去找你聊天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