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的一声。大汉被喷得一脸鲜血,手上的动作一滞,“真是晦气,没兴致。”他挥了挥手,“看这个样子,估计活不成了,走吧,找个地方把她埋了。”剧痛之后,风鸣月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整个人飘荡在襄王府的上空。“王爷……”房间里传来娇滴滴的声音,风鸣月飘进去一看,竟是风意然跟襄王两人躺在床上,打情骂俏。风鸣月两眼通红,今夜本来是她与襄王的新婚之夜,她被他害死了,他却跟他人洞房花烛,与自己的庶妹勾搭在一起,狼狈为奸!“你比风鸣月知趣多了,本王有你在侧是福分。”襄王长吁一口气。“王爷喜欢就好,意然都听王爷的。”风意欢靠在襄王身边,深情地说道。“风鸣月就是个废物,还不是倚仗她那富商外祖钱氏一家?一个下贱的商贾血脉,还想高攀本王。”终于远离她了,襄王兴致很高。在月见国,曾经流传过一句话,谁取风氏良女,谁得天下。显然襄王心中的良女不是风鸣月。世家风家以乐器作为武器,作为一名出色的风家人,弹奏的曲目,能让敌人心智混乱,甚至自相残杀。但是风鸣月却天赋平平。而风家祖上曾有匡扶社稷之功,这也是皇家选择与风家联姻的重要原因。不过,如今的风国公府比不得往日的辉煌了。“刚刚管家回话说,风鸣月的母亲钱若云病得快不行了,国公府已准备抬你娘为正妻。”襄王笑眯眯地握住了怀中女子的腰肢,“你将成为风国公府的嫡女了,亦是本王门当户对的王妃,无人会再质疑你的身份了。”“钱氏死后,她们的巨额嫁妆也都是我们母女俩的了。”风意然心中暗暗说道。她媚眼如丝,手摸上襄王健硕的胸膛。“多谢王爷,意然定当好好报答王爷。”……风鸣月看着他们,气得浑身发抖,这就是他爱慕了十六年的白月光!不知恩图报,还处处算计恩人!往日那些谦谦君子的形象,都是装出来的!这十六年流水一样的奇珍异宝送到襄王府,竟也换不回他一丝感激!她呵护了十五年乖巧可怜的好妹妹,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勾引姐夫,如此孟浪、不知检点!还有娘亲,自己出嫁前还好好的,为何病重至此?仿佛有心灵感应般,风鸣月灵魂一颤,就瓢到了风国公府上。在国公府绿藤居里,风鸣月看到自己的娘亲,四肢被绑在床上,脑袋耷拉着,身上都是鞭痕,床单上血迹斑斑,触目惊醒。屋内柜子上的机关锁都被打开,暗格里的钥匙全都不翼而飞。“娘!”“娘,您怎么了!您睁眼看看我啊,我是月儿!”风鸣月着急大喊,却无人听见她的声音。此时,风国公府楚姨娘走了进来,吩咐下人。“吴嬷嬷,大夫人神志不清,自残自身,迫不得已我将其捆绑住,现已气绝。”“为了护风国公府安宁,将大夫人的身体放到棺椁后,记得按照法师说的,用灭魂钉钉满九九八十一针。”“好的,夫人。”嬷嬷挥手示意,下人们开始上来忙活。“不能用灭魂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八十一颗灭魂钉,这是要让娘魂飞魄散!娘平常与人为善,怎会招来她如此恶意!风鸣月气急,想要拉开下人,却直接穿过他们的身体。“你们不要碰我娘啊!”“啊!我要杀了你们!”风鸣月怨气四起,屋内突然掀起狂风,风国公府墙壁纷纷开裂。“快点,贴上灵符!”楚姨娘大惊,众人纷纷将灵符贴到墙上。灵符弹出的一股巨大力量朝着风鸣月攻。风鸣月被牢牢困住,几番挣扎,不知过了多久,她发现自己来到了苍山外祖父钱氏家中。外祖父家的大门被撞开,府里的300口人都被利刃砍倒,躺在血泊之中。凳子上、门槛上、水井旁……都是倒下的人,血流满地,偌大的钱府,竟然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她的大舅,手被人割断,身边还落下了一个钥匙绳;她的二舅,被人用利刃穿喉,钉在了墙壁上,血滴滴答答的落满了一地;疼爱她的大舅妈,倒在卧房内,身上的珠宝不翼而飞,额头上有个大洞,怀里的小外甥脸色发青,手里紧握着一个红色的麦穗……风鸣月看得眼睛流血,她飘到上空,却发现脚下的苍山城已变成一片火海。她耳边传来一阵阵惨叫与哭喊声,撕心裂肺,震耳欲聋。明珠蒙尘,杜鹃啼血。恍惚中,风鸣月眼看着襄王招兵买马,搭建人脉,一跃成为月见国的储君;风意然踩着她的身份,被册封为太子妃时,头上还带着当年钱家给自己及笄时制作的步摇,到处招摇;姨娘楚氏,以风国公府正妻身份,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而她的母亲,却被困在棺内,神魂俱灭,连牌位都不能进入宗祠;风鸣月自己则因枉死,被人骂做不知廉耻,只落得一卷草席裹尸。食人肉,饮人血,诛人心,不过如此。“我风鸣月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为何会落得如此凄凉下场!”“你们辱我、杀我,害我娘亲,诛我亲族,欺人太甚,不配为人!”风鸣月眼底寒霜一片,连头发丝都散发着怨气,心中的不甘与愤怒,让她发狂,她的体内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破壳而出。此时天空中响起了阵阵惊雷,风雨大作,一道闪电过后,巨大的惊雷直接朝风鸣月的脸劈来。在茫茫的白光中,风鸣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