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凰神色沮丧的一屁股坐回紫檀大椅,支着下巴自言自语。“难道是我猜测有误,当日造成教主狂性大发的原因,与这个味道并无关系?”轩辕灵儿说:“小千,不管教主当日发狂是因何而起,你我既然都对药理略有研究,应该知道猪草这种东西,并没有任何药用价值。”洛千凰说:“可是这猪草的味道和我那天在御花园闻到的味道太像了。”轩辕灵儿道:“像,不代表是。你想想,御花园种了成百上千种花草,掺杂在一起的味道说不定会影视你的嗅觉。”“当然我这么说并不是在为云锦瑟开脱,我比你更希望云锦瑟遭到报应,可咱们必须找到合理而有力的证据,才能证明她的居心不良。”洛千凰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也许你说的对,是我急于破案,考虑不周,才将事情想得这么简单。”“区区几根猪草,怎么可能会造成那么可怕的药效。你看,小白它睡得多香。”轩辕灵儿知道她破案心切,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哄道:“好啦,你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天,应该早就累惨了,先回房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上一觉。有什么难题,等睡醒了之后,我陪着你一起面对。”洛千凰回到自己的房间,脑子里仍旧乱乱的。她对自己的嗅觉很自信,甚至可以拍胸脯保证,当时出现在御花园里的那股味道,同猪草的味道一模一样。可是为什么教主闻到那个味道之后会情绪大变,小白闻到这个味道之后却无动于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干脆翻身坐起,从柜子中翻出一本陈旧的医书,慢慢翻看了起来。说是医书,其实是她娘当年随师父学医时,日积月累的一本手抄集。上面记载着她娘学医时遇到的各种疑难杂症,包括药材与药材之间相互配制之后会生出的种种药效。过去了这么多年,这本手抄集依旧被她保持完整。那绢秀清晰的字迹,映衬出她娘年轻时那秀丽绝美的姿容。她娘应该是个美人吧!洛千凰支着下巴努力回想她娘的面庞,才发现十数年过去,她已经忘记了她娘长什么样子。一页页翻看着她娘留给她的医术手札,书里记载的许多内容以前都被她给忽略掉了。第四十三页清晰的写着:猪草、灵芝、百合花、血珊瑚各取十五克,温火熬半个时辰。倒掉汤汁,将煮过的药渣放到太阳底下晾晒五个时辰以上,晒干的药渣碾成粉沫状,可以致死之人的情绪亢奋。看到这里,洛千凰眼神一亮。难道说,猪草要配以其它药材联合使用,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使将死之人的情绪亢奋?洛千凰仔细回味这几个字。那天在御花园她闻到奇怪的味道之后,情绪变得比之前激动亢奋了许多。而动物与人相比,不但嗅觉灵敏百倍,就连感官反应也比人来得更加迅速猛烈。如此推断,便可以合理的解释为什么教主会在控制不住情绪,发狂,从而对云锦瑟展开无情的攻击。洛千凰一边激动着自己找到问题的出口,一边又纠结着这几味药材之中,血珊瑚并不多见,七王府及各大药房没得卖。看来,她明天还得亲自进一趟山。有了答案,她可以心安理得的躺回床上睡了一个安稳觉。这一觉她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匆匆洗了脸,正准备找灵儿陪她一起进山。刚出院门,听到不远处传来轩辕灵儿的说话声。“你回去告诉皇兄,这件事没得妥协。不要以为他是陛下,就摆出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姿态。”“陛下怎么了?陛下就可以为所欲为,不将别人的性命当回事?”“那天我进宫时听得可是清清楚楚,他居然威胁小千要杀掉她。”“告诉你,小千是我最好的朋友,谁敢伤她一根头发,就是跟我轩辕灵儿作对,门儿都没有。”贺连城道:“灵儿,你讲讲道理,你从小与陛下一起长大,难道还不清楚他的脾气秉性。”“他那么在意洛姑娘,怎么可能会杀掉她,那天实在气得极了,才会口没遮拦的说一些伤人之言。”轩辕灵儿道:“那天幸亏是我及时赶到,若非如此,说不定小千已经被皇兄给杀掉了。”贺连城要被眼前这个小祖宗给逼疯了,拔高声音。“灵儿,你可不可以懂事一点,理解理解你的皇兄?”“明知道他对洛姑娘情有独钟,还死皮赖脸将洛姑娘留在你的府上,这不是给你皇兄添堵吗?”轩辕灵儿跳着脚道:“你居然骂我死皮赖脸?”贺连城解释,“我哪敢骂你,我就是形容一下。”轩辕灵儿呛声:“形容也不行。”贺连城哄道:“好好好,我错!都是我错还不行吗?”“灵儿,你去劝劝洛姑娘,让她该回去就回去,别再跟陛下闹别扭了。”轩辕灵儿撇了撇嘴:“既然皇兄希望小千回去,为什么不亲自来我府上请?”“咳!”贺连城尴尬地咳了一声:“陛下公务繁忙。”轩辕灵儿哼道:“什么公务繁忙,你干脆就说他好面子,不愿意在小千面前承认错误罢了。”贺连城提醒,“灵儿,莫忘了他是一国之君。”洛千凰偷听了一会儿,心底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她知道自己离开皇宫,轩辕尔桀心里肯定会不好受,难道她就好受吗?被人一次次冤枉陷害,他非但不肯相信她的清白,还跟着云家父女一起来质问她的人品。每每想起这些事,心都会堵得厉害。她没兴趣再听下去,干脆悄无声息的出了七王府,叫了一辆马车,赶去了眉华山。她若没记错,眉华山附近有一片海域,海底应该能找得到珍贵稀有的血珊瑚。马车一路向眉华山的方向行驶,坐在车里的洛千凰一边琢磨着找到血珊瑚后的正确使用方法。一边又回味着出门前不小心听到的贺连城与灵儿之间的那番对话。那个人,真的也像她想他一样,在宫里想着她吗?“姑娘。”赶车的车夫在外面唤了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