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瓷走到薄荆舟身后,正好看到姜二爷从安全通道中走出来,他身形高大,穿着舒适柔软的休闲装,狭长的眼睛里是上位者才有的锐利,却又带着长者才有的宽容慈爱。他身边没跟着人,“薄总……”跟薄荆舟打完招呼后,姜二爷才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沈晚瓷,微微颔首:“沈小姐,这次的事是我们姜家教子无方,作为赔礼,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这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了。沈晚瓷的目光落在姜二爷的手腕上,“那二爷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姜二爷:“沈小姐请问。”一行人进了房间,沈晚瓷从包里拿出佛珠,珠子自被她拽下,就没有再盘过,色泽相较最初都暗淡了。“当时在A市车上,救我的人是您吧?”她记得他的声音。姜二爷出神的盯着沈晚瓷手上的佛珠,半晌才笑了一下,明明是礼节性的,却带上了别样的情绪,“是。”沈晚瓷:“姜二爷认识我妈妈?”陆烽是他的人,为他办事,那那栋处处都有妈妈痕迹的半山别墅,背后的主人也是他。“多年前有过几面之缘,算是……”他喉结滚了滚,“故人。”沈晚瓷还想问更多,但陆烽已经带着姜沂合和姜寞然进来了,此时的两人乖的像条狗一样,耷拉着脑袋。姜寞然估计是受过训了,一进来就跟爆炒豆似的,噼里啪啦的道:“沈小姐,对不起,是我一时贪杯喝多了酒,不小心走错了房间,做了些有失体统的事,给你造成困扰了。”“这一点,江少爷不必跟我道歉,你应该跟叶少道歉,他才是受害者。”一想到那个男人,姜寞然又想吐了。沈晚瓷一错不错的盯着他:“喝多了酒走错房间这种哄小孩子的话,你觉得在场的有几个人会相信?你喝醉了,那门总不可能也喝醉了,自己打开放你进去吧?而且那些媒体是受邀的,如果不是得了应允,或者有人暗示,不可能会蹲在门口。姜少身在娱乐圈,又有姜家做靠山,多的是美女投怀送抱,我们今天第一次见,前无冤近无仇的……”她顿了顿,一针见血的问:“那姜少是听谁的话,要毁了我的呢?”姜寞然没想到沈晚瓷这么能言善道,抬头狠狠地看着她,“如果不是沈小姐在楼下勾引我,说一些暗示性的话,我会去你的房间?”他倒打一耙:“要不然,我怎么不去2017,不去2019,偏偏要去2018?我可没问过别人你的房间号,这一点,你大可以去查。”他是没问过,因为他早就知道。2018是姜沂合专门给沈晚瓷准备的。越说底气越足,最后昂首挺胸,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我还没问你呢?为什么姓叶的会在你房间里?那些记者是不是你找来的?你想陷害我,是不是想对姜家不利?”在场的,一个是他二叔、一个是他二叔的狗、一个是他妹妹,至于薄荆舟,听说他和沈晚瓷离婚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估计是留下来看她笑话的。他就不信一个没权没势的女人,能奈他何。反正大厅里所有人都看到他和沈晚瓷说话了,至于说的是什么,谁有他这个当事人清楚呢。沈晚瓷:“……”姜家人果然是连根子都坏透了。女的心狠手辣,男的无耻下流还造黄谣。“勾引你?”沈晚瓷轻蔑的目光沿着他上上下下的扫:“图你什么?论外形、论权势、论经济,你哪里比得上我前夫?我要放着西瓜不要捡你这个烂芝麻。”一旁,原本已经阴沉了脸的薄荆舟心情大好,他握住沈晚瓷的手:“跟个畜生讲什么道理,他又听不懂人话。”姜寞然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你管这话叫讲道理?薄荆舟却没有看他,而是直接将目光投向了姜二爷,“姜二爷,看来姜少爷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既然如此,也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我和我太太先告辞了。”姜二爷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但却摸了个空,他思绪放空了半秒,改为捏眉心:“既然不知错,那就打吧,打到薄总和薄……”不知为何,他又改了口:“沈小姐满意为止。”沈晚瓷还不太懂,毕竟姜二爷虽说是姜家的当家,但毕竟只是姜寞然的二叔。真打?不得顾忌着点姜三爷的面子?但姜寞然却扯着嗓子喊开了:“二叔,你为了个外人,要打我?从小到大,你可是从来没打过我的……啊……陆烽,我艹你妈,你真下手,还他妈下狠手。”是真的狠。陆烽直接一脚将人踹趴在了地上。头正好朝着沈晚瓷,屁股微微撅着,看上去像是在给她磕头道歉。薄荆舟拉着沈晚瓷往后退了一步:“去外面打吧,别吓到我太太。”沈晚瓷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我不是你太太,还有外人在呢,你别败坏我名声。”“好歹我也帮了你那么多次,在外人面前,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沈晚瓷不说话了。薄荆舟低笑,继续旁若无人和她咬耳朵,“如果是以前,你会直接怼我。”这叫什么话?沈晚瓷翻了个白眼:“所以我现在不怼你了,你心里反倒不舒服了是吧?薄荆舟,你是不是抖M?”薄荆舟贴着她的耳朵:“晚晚,你心软了。”这悄悄话说的,所有人都听见了,连姜寞然的惨叫声都盖不住。房间里几双目光全朝着他们看了过来。“……”沈晚瓷绷不住了,扭头瞪着薄荆舟:“你是不是嘴欠?”陆烽下手是真的狠,几下就把姜寞然打的没了还手之力,一边求饶一边哭。沈晚瓷见好就收,拉着薄荆舟告辞离开。姜二爷递了张名片给她:“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就打这个电话找我。”沈晚瓷接过来:“谢谢。”楼下宴会已经散了,两人刚走到门口,姜沂合就追了出来,她看了眼薄荆舟,“挽挽,我能不能跟你单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