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整个东郊山头,赵铮的身影突兀至极!那回荡不绝的百姓呼声,宛如山崩海啸。齐齐向着赵铮压来!令人喘不过气!柳琮玉暗暗瞥了眼赵铮,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阴冷笑意。现在,整个苍宁县的百姓都在跪求赵铮。赵铮若执意再治理流民,那便是与苍宁县的所有百姓为敌!就算将苍宁县的流民治理得井井有条,又能如何?逼死了苍宁县本地的百姓,朝廷也万万不会容他!更何况,到了现在这一步,赵铮还能再用以往的法子治理流民吗?他已如临深渊!一步走错,就会身陷无间炼狱。渐渐的,百姓的呼声归于平静。却依旧跪伏在地,面向赵铮。等待着赵铮的答复。秦奋和洪秋树皆脸色沉凝至极。这形势,对他们已经不利到了极点!李汉成站在杜逊几人身后,愈发战战兢兢。这数千名县中百姓,皆是柳琮玉和杜逊这些乡绅煽动起来的。他们与大皇子之间的矛盾,只怕要完全无法调和!这时,赵铮终于自马匹上翻身而下。却并未立即回应所有百姓,而是向柳琮玉淡淡询问。“柳琮玉,为何这么多县中百姓会齐齐聚拢在此?”“这些尸体,又是怎么回事?”“先前本殿下给你下的命令,你可还记得?”“现在,给本殿下一个解释吧!”平静的语气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杀意凌然!将县中百姓齐齐煽动闹事。那柳琮玉和杜逊这些乡绅,可也别想轻易置身事外!柳琮玉脸色微微一黑,目光闪烁起来。都这种时候了,赵铮竟还想着向他发难?至于赵铮先前的命令,他当然还记得!无非是让他管控好苍宁县,莫要让县中百姓与流民再起争端。不过,现在想找他的麻烦,也得好好看看县中百姓答不答应!想到此,他做出一副苦涩神情,叹息着开口。“殿下,下官先前便已经在县衙中草拟好了布告。”“严令禁止百姓与流民发生争端。”“可这些死在南郊耕地的尸体,皆是我苍宁县百姓!”“实在并非县中百姓挑起争端,而是有人怀恨在心,打杀了县中百姓!”“至于百姓来此,也只是为了请殿下开恩。”“求殿下给县中百姓一条活路!”“这是民意,下官也没有任何办法啊!”话罢,他无奈地摊了摊手,长吁短叹。仿佛这一切都是县中百姓自发的举动。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听到柳琮玉的话,秦奋一张脸漆黑如墨。当即怒喝出声。“民意?”“这数千名百姓,难道不是你挑拨过来的?”“再说了,大皇子殿下何时要逼死苍宁县的百姓了?”对于柳琮玉这副故作无辜的模样,他打心底里反感厌恶!更不屑与柳琮玉虚与委蛇!柳琮玉扫了秦奋一眼,缓缓摇头。“秦公子,您贵为安国公之子,或许不知平民百姓的疾苦。”“苍宁县的百姓本就要活不下去了。”“如今,流民之患爆发,殿下前来治理。”“用县中粮食,使流民得以存活”“用县中土地,为流民得以安身。”“用县中矿产,让流民得以度日。”“可这些粮食、土地、矿场,本该是县中百姓活下去的根基!”“如今,流民与县中百姓抢夺这些生存所需。”“不惜大打出手,甚至杀了县中百姓!”“敢问秦公子与殿下,县中百姓为何会遭受这般欺凌?”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陡然高昂起来。敛去了以往的恭敬谄媚,强硬如斯。似是为了县中百姓,不惜触怒赵铮这位大皇子!见此,四周所有百姓看着柳琮玉的目光无不动容。县令大老爷所言,正是他们心底的诉求!粮食、土地、矿场,皆是苍宁县所固有的。可如今,却都被外来的流民占据。他们哪里还有生计可言?秦奋一听,瞬间涨红了脸庞,紧紧攥着拳头,愤怒无比。这柳琮玉所说,倒是大义凛然!口口声声都在为苍宁县百姓考量!可实际上,柳琮玉不过是在利用苍宁县百姓罢了!可这些百姓皆被柳琮玉所蛊惑,他一时更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无奈的看向赵铮。大哥一定有办法!洪秋树眉头紧锁,心中暗叹。也紧跟着向赵铮看去,但他却更清楚,在所有县中百姓关注之下,殿下的一举一动,都万不能出错。否则,便是万劫不复!今日,数千百姓齐齐跪求,哪怕殿下就此将土地、矿场等全部让出去。也必将落人话柄!可若不让,那便坐实了将苍宁县所有百姓逼上绝路的名头!举步维艰!可面对如此绝境,赵铮的脸色始终平静,古井无波。目光环顾四周,高声开口。“百姓所求,是让本殿下给一个活路。”“而今日之事,则因东郊矿场与南郊耕地的数条人命所起。”“那本殿下,今日便给大家一个交待!”说话间,语气笃定,无形中便有一股难以置疑的威势!听到此,四周百姓顿时神色一动,紧盯着赵铮。大皇子殿下,当真愿意不再让流民占据土地和矿产,要给他们活路吗?柳琮玉和杜逊等人,忍不住暗暗冷笑。果然,这举全县百姓跪求之下。就算是赵铮,也得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