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芯瓷娃娃小脸冷落下来,看着祝容嫣又踏进上房门里,她白了一眼那小心翼翼的背影,转身赌气往偏房走去。李嬷嬷看着女儿的背影,暗自叹气。女儿是自己的心肝宝贝,同样三皇子殿下也是她奶大的,在李嬷嬷心里已经把三皇子当做亲儿子,她要用老命护着这对儿女。屋内,梁扶疏刚打发北斗出去,心情不太好,转身坐在桌案旁,随手拿起兵书,却怎么也不能聚精会神,索性合上兵书,闭眼靠在椅子上。后背又传来的阵阵疼痛,又让他想起昨夜与他欢愉的女子。那女子梨花带雨欲拒还迎的小模样,让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心情莫名有些烦躁。梁扶疏起身,脚步凌乱往门口走,他想出去透透气。心里在想,是不是体内毒瘾又发作了?这时,门外传来女子说话声。“爷,容嫣给您送吃食来了。”声音带着颤音,梁扶疏蹙眉,低声道:“进!”祝容嫣端着托盘站在门口,怯生生地往屋里看。那瘦弱的小身板在光晕中,怯生生地让人心疼。她慢慢挪动脚步奔屋里走来。他压下身体燥热,站在卧房门口,深邃的眸子藏起炙热。低沉带着寒意的声音发问:“你究竟是什么人?”这女子是李嬷嬷在牙行带回来的,但京城中乃至于整个大庆王朝中,太子和皇后的人遍地都是,他藏在这鬼影山中不能不防。屋内传出的寒冷至极的声音,祝容嫣又想起在这屋里发生的一切,不由得身体僵直站在原地。碗里的汤溢出,她本能地想要转身逃出去,却又不敢。脑海里都是昨晚这男人霸道的索取的画面。他不会吃干抹净了就忘得一干二净吧?虽李嬷嬷已然认出她,但她不想说明自己身份,恐遭来麻烦。她忙慢慢跪下,举着托盘,声音中带哭腔。“小女张容嫣,普通百姓家女儿,只因家境贫寒,父母早亡,姐妹三人相依为命。”“生活所迫,去牙行想要卖身为奴救妹妹,牙行门口遇见李嬷嬷将小女带到山上,说侍奉爷一晚得三十两银子,小女万般无奈才跟着李嬷嬷上山。”“容嫣还恳请爷高抬贵手,给小女一条活路吧!”以前在将军府,姨娘也经常被那叶氏欺负,自己一个在府上没地位的庶女,也跟下人没什么区别。在这位爷强大气场下,祝容嫣也不得不低头,能带着妹妹们拿着银子下山,离开这位爷,哪怕是让她叫他祖宗她也能做到。见女子跪在脚下,柔弱无骨的肩头轻轻颤动,梁扶疏莫名地有些不忍,这种感觉好似儿时心爱的猫儿,被明皇后抢了摔死一样痛心。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这种感觉,乃至于性格也变得冷戾无比。他烦闷轻哼一声,心想,名字倒是和那祝容娇很相像,不过她姓张,倒是和那祝容娇挨不上。他顿了顿,低声道:“起来吧,怕我做甚,我又不能吃了你!”他转身回到案边坐下,深邃的眼眸盯着起身端着托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走过来的女子,忽然后背的抓痕连带着板子的疼痛袭来,他脑海中又浮现出这女子在身下娇喘的声音。他扶额强制自己不去想昨晚发生的一切。低声道:“既然来侍奉爷的,就好生侍奉,爷不会亏待你。”梁扶疏以前是堂堂三皇子殿下,又是父皇亲封的镇北王,身份尊贵,他只知道带兵打仗征战沙场,这样就能保护朝廷,为大庆建功立业,百姓就能安居乐业。可这次被太子陷害,皇后吹枕边风,当今圣上梁世銮,也就是自己的父皇黑白不分,父子情分都不顾,将他贬为庶人赶出京城。这些天来,他经历了生死,看清了宫中人的狠毒,和世态炎凉。尤其是在这女子身上,他更懂得了民间疾苦。为了养活两妹妹,这女子甘愿成为自己的解药。如不是贫穷,就凭这女子生得美若天仙,再穿戴上好的衣料,精心打扮一番,宫中那些被胭脂水粉掩盖的女子,真不及她半分。祝容嫣不知梁扶疏心里所想,摸索着将托盘放下,低声道:“爷,小女侍奉你爷用膳。”梁扶疏嗯了一声,也起身在桌案上清理兵书。不小心大手直接摸到祝容嫣同样摸过来的小手儿上。那手儿柔软嫩滑,让三皇子不由得心里一紧,又想起早上那寒冷的手儿。祝容嫣就觉得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手心还带着坚硬的老茧,她忙往出抽手。梁扶疏忙手掌聚拢,稍用力握紧了娇软无骨的手儿。“爷您……放手……”祝容嫣吓的声音中带着恐惧,低声求他放了她。她真怕这位爷又精虫上脑,霸王硬上弓,那今天恐怕她要废了。她死不足惜,但两个年幼的妹妹身边真没亲人照看,恐也不会活命。梁扶疏眸光一寒,这女子就这样看不上他?虽然他被贬为庶人,但,他梁扶疏还是三皇子殿下,不是谁都能入得了他的眼的。“你在嫌弃爷?”梁扶疏将祝容嫣轻轻带入怀里,伸手环住那盈盈一握的腰肢,附身将头凑到祝容嫣耳畔,温热的气流喷洒过来,使得祝容嫣脖子痒痒的。她忙用力蹲下抽身想逃。梁扶疏脸瞬间阴沉下来,声音也如寒冰般从牙缝挤出来。“你要去哪?难道不想要银子养活妹妹了?”祝容嫣脚步一顿,站定缓缓转身看向立在身后的男人。他是懂她的,抓住她所需和弱点,目的就想要占有她。她虽然是自投罗网,但他如此对自己,她开始恨他!但现在人单势薄又不能反抗,只能跟他示弱。她又跪下,颤抖地磕头,泪流满面低声哀求:“求爷给小女子一条生路,给了银子,我和妹妹们不连累爷……”祝容嫣抽噎出声,惹得梁扶疏眸光暗了暗,突然他轻声叹息,罢了,自己本就很不幸,别让无辜的人跟着受罪。“看起来你很不喜欢本王?”“也罢,你出去吧,明日我命人送你们姐妹三人下山。”说完,梁扶疏重重吐出一口气,转身坐下,后背的伤又扯得很疼。目光瞥见床上整理好的被褥,还有那殷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