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时候,许星梨想过一死了之,但这念头,只在脑海里过了一秒。就算这世界根本不在意她这片烂叶,她也绝不能死得无声无息。就这样,许星梨继续生活在黑暗里。她已经成为张南母女的板上肉,但白真真对她的嫉恨却一日日随着她隆起的肚子而增长,一次次将她的头按进饭菜中,一次次讥讽嘲笑,在她的手臂上留下各种各样的掐痕。除了保证孩子不会掉,其它的,白真真不会有分寸,也不想有。许星梨一声不吭,连表情都不会多一丝一毫,全都默默地忍受下来。甚至,在白真真骂崔曼梦和她都是贱人、婊、子的时候,她也能没有表情地听着,再不会抵抗。听完,她抬起手平静地擦掉脸上的血,在一片黑暗中拿起筷子夹吃的,虽然夹起来的是白真真故意扔在里边的珍珠耳环,她含进嘴里,再吐到桌边,听着白真真开怀大笑。随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许星梨的行动开始越来越不便利,绑起的双手总是胳着肚子。到后期,她的双腿肿起来,张南担心一直绑着会不利血液循环,容易出事,松开对她双手双脚的长期控制。当然,这也是张南观察了差不多快一个月,见她整天不是坐就是躺,连起身都要大喘气才决定松开钳制。大家都觉得她认命了。她木得像一具行尸走肉,已经没有灵魂。松开钳制后,许星梨依然不是坐就是躺,到孕期的最后一个月,她变得特别能吃,肚子也越来越大,更加不愿意活动。张南看不下去,逼着她走路。不过张南谨慎,仍是不给她揭下黑布,而是让手下一左一右扶着她走路,既让她有活动,也不让她有机会做什么。许星梨没有异议。她也没资格有异议。“咳……”许星梨被左右扶着走在偌大的房子里,突然咳了一声,皱着眉道,“屋子什么味道这么难闻。”“有味道么?”手下跟着吸了一鼻子,很是莫名。“有,闻得我闷,把窗户打开下。”许星梨说道,声音平的没有任何感情。两个手下看看她,见她一张脸带着长期不被阳光照的苍白,嘴唇抿得紧紧的,似乎真的不舒服,于是一个上前打开旁边的窗户。一阵花香破窗而入,萦绕在她的鼻尖。她闻着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去,手指轻轻滑过墙壁。……许星梨的预产期很准,到这天,她便开始阵痛。张南请的黑医黑护士都被请进私宅里,就在许星梨的房间里准备生产。她穿着一袭宽松的白色睡裙躺在床上,一头长发和身体被汗水完全浸透,不断深呼吸着,冷静地听着医生的指导生产。她死死地抓住身下的被子,听着医生在那里低声感慨,“奇了怪了,我接生过那么多孩子,第一次看到产妇全程不喊的。”“就是啊,不是说生孩子是级别最高的痛么?”护士也很是费解。最高级别的痛?大概吧。许星梨躺在那里不断用力,就听见张南在外面焦急地问,“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别是生不下来吧?要是不行,就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