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皇后轻轻扭头看他,不满他随意打断自己说话。裴舟白见此,惶恐的跪了下来,伏在皇后的脚边,止不住的颤抖。“母后恕罪,儿臣只是。。。。。。”他说:“只是有更好的法子,不必杀了她。那林挽朝与儿臣有过几面之缘,一见如故,对我有几分信任,但是她并不知道我就是太子。她生性多疑,寻常办法定是拿捏不了,可若是我攻心呢?”皇后微微眯起眼,凤眸里闪过笑意:“起来说话。”“是。”裴舟白慌乱的起身,却没有站起来,跪行到皇后身边,替她捶腿:“母后,儿臣有把握,一定能将林挽朝握在手中,不论是她的大理寺官职,还是伯爵府的身份,都为母后所用!”皇后视线落在宫殿外,沉思道:“那你可要把身份藏好了,毕竟。。。。。。若她知道了你真实身份,别说由你拿捏,定是会恨你入骨的。”裴舟白一滞,不解。只听皇后说:“她的全家,可是以你的名义,灭门的。”轰!东安门的上空落下一道惊雷,乍然惊响。裴舟白哑然的愣在了原地。许久,许久的都没有动。京都下起了大雨,乌蒙蒙的,仿佛一场暗雾笼罩住了整个皇宫。裴舟白往自己的东宫走,那雨将身上的金色长袍淋湿,变成了沉重的禁锢,压着他,像一具行尸走肉,走一步,重一步。沿途的宫女太监卑躬屈膝的跪在脚下,却没有一个人上前为他撑伞。从东安门往东宫的那条路那么远,裴舟白无声的哭着,又无声的笑着。是啊,林挽朝的全家,都是自己杀的。他竟然是今日才知道。。。。。。所以,骗局只会是骗局,就变不成真的。裴怀止就不是这样,哪怕天下的人恨透了他,他手上却还是干干净净的。对林挽朝都是干干净净的。可他不一样,他的手,从成为太子的那一刻,就脏的再也洗不干净了。——三月之期很快就到了,林挽朝也到了大理寺复职的时候。好久没见卫荆,今日一进大理寺才瞧见了他。他双眼青黑,整个人恍恍惚惚,险些栽倒在林挽朝面前。即便这样,他还是恭恭敬敬的朝林挽朝行礼:“恭贺林寺丞官复原职。”“卫统领,你确定你真的没事?卫荆摆了摆手,“无事,只是大半个月守在城隍庙盯梢,没睡觉,而已!”林挽朝点了点头,心生同情的宽慰了几句,便往寺卿所走去。裴淮止昨夜便就送了信来,让自己一回大理寺就去见他。裴怀止正在审阅案件卷宗,林挽朝走近后叠手行礼。“卫荆他守城隍庙做什么?”裴怀止抬首,又垂眸继续查看。“回来了?”“是。”“等会儿薛行渊要来,你便知道了。”林挽朝不解:“他来做什么?”裴怀止看完案卷的最后一页,合了起来,扔在一堆已批阅的卷宗上,悠闲的说:“自然是,谈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