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你知道吗?一年前,我在去往西城山上的马车上对你说,求你让我做你的棋子,为你所用,帮你查案,以身入局,推翻东宫。那时起,我就已经踏上这条血路了。”裴淮止说:“我记得。”“可这条路似乎还很长,长到我看不到头,可我必须要走。”林挽朝走近他,仰头,虚弱的面容上,那双眸子格外坚定。“这一次,我想继续做你的棋子,你帮我,我要那个人付出代价!”裴淮止看着她,他其实一点也不想看见那双好看的眼眸里这样冰冷,除了恨意,别无其他。可他怎么能要求她不恨呢?任是谁,都会恨。可裴淮止却摇了摇头,他低头,看见林挽朝白净的鞋子上沾染了灰尘。不该是这样,他抬眸,对上她的眼睛,说:“这一次,我来做你的棋子。”上位者甘愿俯首,缓缓蹲下,小心翼翼的替她拂去了鞋子上的尘土。“阿梨,这血路太脏,以后我替你走。”林挽朝微微后退一步,声音很冷,她不想欠他太多。“你不必为了我,弄脏自己。”裴淮止站了起来,细心的替林挽朝整理好身上银白色的大麾,而后笑了笑,笑容沉沉的,又凉凉的。“不会弄脏的,阿梨,我本就是血里长大的。”在很久很久以前,裴淮止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卑贱的存在。他自欺欺人的怕脏,哪怕手上沾了血就会用粗糙的刷子狠狠洗干净,哪怕洗到破皮流血。。。。。。可实际上,在奴隶营不见天日的七年里,整日整日泡在血里的,也是他。他本就肮脏的人生能用来换林挽朝干净一些,很值当。——裴慕渊神神秘秘的从宫里回来时,李絮絮正站在院子里。她在等他。“你一整夜去哪了?”裴慕渊不耐烦的皱眉,这女人还真拿自己当世子妃了?他问:“跟你有什么关系?”“皇后是失了势,可太子殿下还在,别以为就可以趁机休了我或者杀了我,我告诉你,我手上太子殿下在乎的证据,”裴慕渊眼中闪过嘲讽,笑道:“你这谎话倒是会编,跟真的一样。”李絮絮丝毫不惧,反而嘴里翘起,声音沙哑浑浊,像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难听。“我这份证据,足够保整个瑞王府,可你若敢要我的命,我一定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李絮絮此刻的眼神恶狠狠的,带着强烈的警告,惊的裴慕渊也是心下一颤。这是个疯女人,她说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好。。。。。。我不杀你,也不休你,可你手里这份证据,我要一半!”李絮絮笑了,这是她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在瑞王府赢来的第一份尊重和平等,更是她自己给自己争到的筹码。李絮絮心里有些得意,她觉得此刻,自己可比狐假虎威的林挽朝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