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思语?你怎么在这里?” 裴沅眼底一闪而过一丝惊讶。 钟思语穿着修身的米色毛绒连衣裙,黑发淑女的披在身后,脸上带着大病初愈过后的苍白。 她笑意吟吟的看着裴沅,刚想亲切的上去挽住贵妇人的胳膊,下一秒就被对方后退一步的举动伤了心。 钟思语尴尬的收回脚步。 “裴阿姨,我听说宴辞他生病了,就想着来看看……” “谁告诉你的?” 突如其来的反问打的钟思语措手不及。 她扯开一抹笑,打着马虎眼,“就是听别人说的……” 孟婴宁插话,目光带着极强的侵略性,让钟思语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看过去。 “是舒良告诉你的?” 舒良? 那个特殊管理部门的部长? 裴沅听说过这个人,还没想出两者究竟有什么关联,耳边就传来钟思语否定的回答。 “不是。” 孟婴宁似笑非笑,仿佛能够洞察到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不过也没在这个点上与她争吵。 没必要。 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裴阿姨,我想进去看看宴辞,可是他们拦着不让我进去。” 语调没什么问题,但是细听之下还是有点委屈。 他们钟家仗着老爷子的原因和谢家攀上点关系,她和谢宴辞的年龄又差不多,从小就喜欢对方。 可惜一直都是单相思。 后来她出国深造,回来时谢宴辞已经心有所属。 偏偏让男人心动的那个人钟思语完全嫉恨不起来。 优秀到足以让任何人黯然失色。 裴沅想要委婉的拒绝,但孟婴宁却说:“裴阿姨,让钟小姐进去吧,她大老远的跑过来,见不到人回去也不好交差,对吧?” 钟思语有一瞬间感到无处遁形。 仿佛自己从里到外都被扒了个干干净净。 她表情僵硬。 裴沅说:“既然宁宁都这么说了,走吧。” 钟思语跟在两人后面走,看向孟婴宁那清瘦的背影时,目光里全是复杂。 来时,舒良说孟婴宁杀了舒瑾晟。 但因为手段独特,并未让那群警察怀疑到她身上。 为了让这种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舒良让她过来取一滴谢宴辞的血。 当即钟思语就发出了疑问。 不明白怎么就跟谢宴辞扯上关系了。 舒良含糊的应付了她几句,然后钟思语人就到京城来了。 三人一齐进了病房。 谢言川和谢知愿都在,老太太则在一旁倒着温水。 一见孟婴宁他们进来,当即就放下手上的东西问裴沅:“怎么样了?” “没事,这几天多注意休息就好了。” 裴沅答道。 老太太这才放心的点头,忽而注意到站在他们身后的钟思语。 她看着很面熟。 谢老太太皱眉沉思,最后还是钟思语主动说:“谢奶奶,我是钟思语。” “钟思语?” 老太太恍然大悟,一下子想起来了。 下一秒,老人便问她来做什么,得到的回答仍旧和之前一样。 谢知愿看着钟思语,觉得对方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谢言川亦是如此。 但有孟婴宁在场,他们提着的心瞬间收了回去。 偌大的病房顿时就变得热闹起来。 钟思语硬着头皮走上前。 男人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皮肤苍白,似乎都能看清那青色的血管。 五官俊美,却过于削瘦。 破碎感直接拉满。 钟思语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可很快手腕就被人从半空中抓住。 她眼中的心疼顷刻消失的干干净净。 谢知愿说:“钟思语,我堂弟是有妻之夫,你这么贸然的举动……怕是不妥吧?” 钟思语立刻红了脸。 “抱、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谢知愿往孟婴宁站的方向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不悦的表情后才松了口气。 刚才好险。 差点堂弟就清白不保了。 本来现在昏迷不醒就处在弱势,万一老婆跑了,人醒了不得哭死? 因为钟思语突兀的举动,谢家的几个人都是她的印象集体降低。 可很快孟婴宁却有意支他们离开。 裴沅一行人虽然感到不解,但还是按孟婴宁的眼神离开。 病房外。 谢知愿忍不住问:“孟大师,就这么放任他俩独自呆着真的好吗?” 万一她堂弟被揩油呢? 女人急得不行。 就连裴沅也说:“阿姨是过来人,看得出钟思语对宴辞的心意,不能让他们单独呆着,宴辞人昏迷着也不能反抗……” 钟思语的形象赫然在他们这里变成了要提防的坏人。 孟婴宁安抚他们。 “不用担心,我只是在……引蛇出洞。” 众人都是满头问号。 孟婴宁也没打算现在解释,只说等会儿他们就知道了。 病房内。 钟思语直直的站在原地,十分钟过去了也没有任何行动。 直到又一个十分钟过去,女人才终于动了。 她双腿发麻,神情复杂的低头看向谢宴辞。 再怎么样也是曾经喜欢过的人。 舒良说他能够救谢宴辞,只要她能成功带回男人的一滴血。 钟思语从怀里拿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弯腰。 正预备伸手从被子里拿出谢宴辞的手时,身后响起的声音骤然让女人的动作僵硬在了半空中。 “钟思语,舒良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居然让你这么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