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训练场的中间,无数的士兵围成了圈,看着木凳上趴着的董玉等人。总共九人,其中六个是大同军,三个是五军营战士,此刻全部都光着屁股。本来该是每人二十军棍,但处于关键时期,直接翻了个倍,变四十军棍了。考虑到即将要打仗,内伤好的慢,于是改为了四十鞭。噼里啪啦一通打下去,九个人痛得龇牙咧嘴,满头是汗,却是不敢吭声。后背和屁股鲜血淋漓,无数战士也看得沉默。一直打完,九个人已经虚脱,瘫在长凳上喘气都困难。直到此时,周元才大步走了过去,冷声道:“军人,要有纪律,要有骨气。战时状态,还敢饮酒作乐,流连青楼,他们该打“若是再犯,就不是打鞭子这么简单了,要直接砍头“五军营来到大同,不是为了交朋友的,是为了战斗的“大同军和五军营,都是大晋精锐之师,都是守护江山的雄狮猛虎,你们的交友方式不该是青楼饮酒,而是通力合作,并肩作战,一起杀敌,赢下这场战争“帮助对方活下来,这才叫兄弟!”“喝几口马尿,说几句耿直的话,便是兄弟了?狗屁!”“昨天本帅便收到消息,蒙古八万铁骑已经浩荡而来,不出五日,便要到达河套地区“本帅把话说在前头,怯阵者,临阵脱逃者,一律就地正法!”“英勇杀敌者,一律记功,本帅舍得赏钱,更舍得赏官,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拿了训完话之后,王雄和闵天瑞也到了。王雄愁眉苦脸,低声道:“大人,移民难做啊,那些个百姓舍不得土地和家乡,劝不动也赶不走啊!”闵天瑞也道:“已经说的很清楚,蒙古大军要来了,但还是有一部分人舍不得搬迁,说宁死也要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甚至有百姓组织民兵小队,要抵抗蒙古骑兵周元看向他们,皱眉道:“这是战争,明白吗?这不是平时移民,是战争搬迁,由不得他们做主“大同府衙的大牢里,有恶贯满盈的死刑犯吧?都给我放进去,到时候杀给那些百姓看“只有见了血,他们才知道,不走就会死闵天瑞变色道:“这不合规矩吧!就算是死刑犯,也要刑部复议,才能…”“我就是规矩周元淡淡道:“作为四省总督,兼揽一切军政大权,处理几个死刑犯算什么?此时此刻,一切程序正义,都要为战争让路“战争没有程序正义,只有胜利和失败两种结果“尽快加紧移民,四天之内,长城之外不能留下任何人“坚壁清野,不是说说而已回到帅帐,庄玄素带着十多个内卫已经到了。她负责五镇情报汇总和奸细查处工作,仅仅一天就把五镇之中的探子全部都挖了出来,总计二十余人。“同时…”庄玄素皱眉道:“我们顺藤摸瓜,找到了个负责的,严刑逼供之下,他的确告诉了我们一个好消息,宋武没死周元身影猛然一震,连忙看向庄玄素。庄玄素道:“七万人被围困迆都之外的草原附近,由于断水断粮,八万铁骑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便将其拿捏“但宋武率领着一个百人小队,硬生生杀了出去,从北方突围,朝着巴尔浑的方向,目前蒙古那边也在找他,但一直没找到“不过从迆都到巴尔浑的路上,有部落被他们突袭成功“总的来说,他们还活着,但情况十分危险周元面色一肃,当即道:“给我磨墨!快!我要写信!”宋武这小子,还真有点急智,往南边突围肯定是不行的,蒙古肯定早就做好部署了,但往北边突围,还真有希望。肯定是抢到马了,所以对方没能追上,茫茫草原,百人小队的目标是在太渺小了。巴尔浑…距离科尔沁草原并不远!星瑶老婆!这次要靠你出马了!一封信写完,他长长出了口气,道:“内廷司能打探到他的具体位置吗?”庄玄素翻了个白眼,道:“那是草原,怎么打探?连蒙古人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这次意外获得惊喜,只因这个情报头子要随时用这个消息要挟我们,否则我们不可能知道宋武的消息周元道:“把他们控制起来,必要时候我有大用“萨布丹到哪里了?”庄玄素道:“从沙井飞快而来,目标应该是大同镇,这里变数大,共计不顺利还可以往西攻打宁夏,往东攻打宣府“但我估计他们最优的选择,还是河套中段,不被长城保护的位置周元深深吸了口气,眯眼道:“好,终于要来了,我等他们也很久了……九月初八,北国的天已经彻底寒了下来。今年的深秋的第一场雪,纷飞而至,伴随着凛冽的寒风,整个世界似乎都坠落了冰窖。直到清晨时分,那密集的鼓声,那震耳欲聋的巨响,将人们彻底唤醒。“报!报!萨布丹亲率大军,直扑河套!”“八万大军齐出,东翼集结了三万大军,朝着大同而来周元披着雪白的雕裘袍子,大步走上了城墙。王雄、石义、柳芳、闵天瑞等一众武将也跟了上来,众人对视一眼,面色严肃,齐齐朝西北方向看去。大雪漫天,茫茫一片,看不见任何敌人,却能听到密集的马蹄声,那声音像是大地在呜咽,像是空气都在哭泣。过了大约半刻钟,号角声响起,怒吼声响起,蒙古铁骑,终于杀来。他们身披皮甲,裹着厚厚的兽皮,抵御着风雪,手持大弯刀,杀意腾腾,气势无穷。吆喝着,怒吼着,号角声不绝,鼓声震天,寒风与暴雪,似乎要把整个大同掀翻。而大同就像是盘踞在大地上的巨山,岿然不动,巍峨耸峙。周元双眼微眯,寒声道:“只有巨石炮,没有攻城车,这是佯攻,他们的目标还是河套“陪他们玩!河套也给他们!”“王雄、石义,跟我进烽火台!”坚守长城只是第一步,五军营有属于他们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