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止困得不行,倚靠在马车上,懒洋洋的问:“那你是从哪里学的江湖黑话?”林挽朝本不便说,但一想裴淮止早就知道她师从相思山庄,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小时候师父们会带我去各地繁华之下的鬼市闲逛,听着就学了一些。”裴淮止没搭腔,京都的夜格外静,只能听到清脆的马蹄声,林挽朝想起了幼时的那些事。那时眼睛还没好,大师父整日教她盲着拼机关,学不会就打手心。年幼总觉每日苦不堪言,如今再看,最好的时光就在过去。“你昨夜和薛行渊说什么了?听王管家说,他失魂落魄的走了?”裴淮止还是没回答,林挽朝回头看过去,人已经靠在那里睡着了。林挽朝忽然就笑了,只是一瞬,便微顿住,移开了视线。——翌日清晨,大理寺开始暗查与西域有关联的和尚。刑部也没搭理这大理寺又在查什么,只顾着往钦天监占卜出的方位查。京都流言更甚,皇上果然坐不住了,召大理寺和刑部一同入宫觐见,二司会谈。刑部去了一大帮人,早就从大理寺门前路过。裴淮止只带了林挽朝,说是有热闹看。林挽朝穿好了官服,从大理寺出来,却见马车里只有裴淮止一人。“就我们二人?”裴淮止点头:“就我们二人。”“大人果然精简。”想起方才刑部拖家带口的路过,车里还坐着李絮絮,裴淮止摇头:“陛下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见的,带那么多人去,尚书阁都站不下了。”听到这里,林挽朝被逗笑了。“跟大人相处久了,有时觉得大人说的奚落之词也是有趣好笑。”裴淮止一顿,斜睨了她一眼:“你不一样,我是讲话好笑,你是看起来就好笑。”此话一出,林挽朝的笑凝固在了脸上,反应过来后,有些自讨没趣的望向了窗外。她果然还是习惯不了。——马车停在了皇宫前,林挽朝跳下车,厚重的宫门缓缓打开,里头的金光倾斜而出,带着威严的风。林挽朝见一旁还停了五六辆马车。裴淮止淡淡道:“刑部的。”“他们也是来。。。。。。面圣的?”裴淮止走在前面,刚在马车上微眯了片刻,肩颈有些酸涩,伸手轻揉了揉,眉眼惺忪,声音暗哑:“不一定,也许是来给陛下献舞的。”林挽朝微微怔住:“这是可以说的吗?”“都说了是来看热闹,人少了,还有热闹可看吗?”两人行至尚书阁门口,林挽朝老远就瞧见了候公公。“老奴拜见裴寺卿!”裴淮止眸色冷冷的略过侯公公,候公公也不恼,这宫里有些权势的瞧不起阉人的多了去,况且这裴淮止是平等的厌恶皇宫里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