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过去,就见路曼声系着围裙,手里拿着汤勺。看到温旎时,笑容仅仅顿了一下,又温柔地招呼着:“是伯母的客人吗?刚好多炖了些汤,快进来坐。”她的姿态从容,完全一副女主人的气势。好似温旎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也对,再不久,她可不就是外人了。温旎皱眉,只觉得十分膈应。她与叶南洲结婚时,路曼声还送来了祝福信,不可能不知道她是叶南洲的妻子。路曼声见她站在门口不动,赶紧过来拉着她的手:“来者是客,别客气,快进来。”她靠近时,空气中飘来一股特调清淡的茉莉香,这个味道的香水,叶南洲在她去年生日送了她一瓶,一模一样。她只觉得喉咙生疼,呼吸变得厚重,仿佛脚下千斤重,走不动。叶淑芬见温旎站在那一动不动,又不悦地皱着眉头:“温旎,你愣在那里做什么,家里头来客人了,你也不倒杯茶!”温旎看向她,明明知道不该争,却还是问出了声:“妈,她怎么会来我们家?”叶淑芬说:“曼声回国,当然要来看我,怎么,还不允许她来我们家了?更何况,我已经问过南洲的意思了,他都没说什么,你多什么嘴?”“我没有那个意思。”温旎把头低了下去。“原来是温旎姐呀,南洲哥哥结婚的时候没给我看过你的照片,我一时间没认出来,你千万别生气啊。”温旎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呵。叶南洲怎么会让他最喜欢的女人看他和别的女人的结婚照呢?叶淑芬呵斥的声音再次响起。“还不去给声声倒水?”温旎点头,拿过一旁的热茶。此时,路曼声已经和叶淑芬有说有笑地坐在了沙发上,叶淑芬还在给她取围裙,叶淑芬笑得慈祥极了,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她强忍着心里的不适,给路曼声倒水。路曼声用手触碰了一下。温旎知道茶会烫,也不想让她被烫伤,阻止了她一下,没想到路曼声直接弄倒了茶杯,热水全部倒在了她的手上……嘶。温旎倒吸一口凉气,却听到路曼声一声尖叫:“啊——”叶淑芬听到声音,紧张地回头看:“怎么回事?”路曼声眼底挤满泪水:“没事,伯母,她不是故意的。”见她的手指被烫红肿,叶淑芬面色冷下来,回头看向温旎,直接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啪的一声,把温旎打蒙了。她无法置信,叶淑芬会这么冲动的对她动手。“你怎么搞的,知不知道曼声这双手是用来弹钢琴的,烫坏了,就把你们家那个条件,赔得起吗?”叶淑芬语气凌厉。温旎脸上火辣辣的疼,心底却像被泼了一把凉水,冷得彻底,她偏过头看向她们:“是她自己动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叶淑芬怒眼瞪着她:“你还敢和我顶嘴,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话罢,两个佣人过来拉扯住温旎。温旎顿时脸色惨白,知道她们要做什么,原地挣扎:“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可她的力量太小了,被佣人拖进了一个漆黑的房间里。温旎被扔进去的那一刻,什么都看不见,拍了拍锁住的门,又腿发软地坐在地上。她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力气,浑身开始颤抖,双手抱着头,在黑暗中痛苦地生存。客厅里,温旎的手机继续响着。叶淑芬在给路曼声处理伤口,听到声音便过去,看到“叶南洲”几个字,她没有犹豫地接起:“喂,南洲。”电话里,叶南洲很意外,喊:“妈?”叶淑芬道:“是我。”叶南洲顿了一下,眸色微敛:“温旎呢?”“在家好好的呢。”叶南洲没有多想:“让她给我送份文件过来,在书房的抽屉里。”挂断电话时,路曼声的视线早就被这个电话占据了,很期待:“伯母,是南洲的电话吗?”“是的。”叶淑芬道:“让温旎送文件去,就是仗着这一点,南洲的秘书,她才有机可乘成为了南洲的妻子。”她的目光看着路曼声,拉住她的手,微微一笑:“声声啊,要是你当年没出国就好了,南洲那么喜欢你,娶的人是你就不会是温旎了,要是你做叶家的媳妇,孩子早就有了,哪里会白养那不下蛋的母鸡呢!”“还是你去给南洲送文件吧。”“这样好吗?”路曼声不确定地问。“当然好,南洲这么多年没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叶淑芬道:“我还希望你能给我生个孙子呢!”路曼声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伯母,不要这样说,我还是先去送文件吧。”她的话给了路曼声期待。温旎嫁给叶南洲是爷爷定的,这么多年没有孩子,他们是无爱的婚姻。说不定叶南洲这么多年一直对她念念不忘,等她回国。她戴上墨镜、口罩,怕被人看到,坐上保姆车从老宅离开。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并让公司的人都要保密。叶南洲在办公室,看了看时间,眼看会议要开始,温旎还没有来。直到门口有动静。叶南洲沉着脸,把椅子转过来,没有抬起头,冷淡地说:“知道什么时间了吗?”对方没有说话。叶南洲觉得很奇怪,便抬眸,只见路曼声站在门口。“南洲。”路曼声有些忐忑,可更多的是激动,日思夜想的脸就在眼前,让她感觉就像一场梦境。叶南洲恍然了一下,很快转移视线:“怎么是你?”路曼声笑道:“我今天去老宅看伯母了。”叶南洲眉头皱得更深,话语冷淡:“谁准许你去的。”这么一说,让路曼声笑容尴尬,心脏微微抽了一下,好似她去得不应该。她努力控制好情绪,垂着眸:“我回国,当然第一时间要去见见伯母,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她小心试探,从包里拿出文件来。叶南洲看了一眼,本该在温旎手里的文件却在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