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也就罢了,他的儿子、孙子,还有他的弟弟,因为这些年太过狂纵,所犯之罪若按家法数罪并罚,怕是会被活活打死! 见族长还在犹豫,白卿言转过头,给族长加了一把火:小四,准备军棍,长鞭! 族长被白卿言之言催得心头发紧,闭了闭眼逼自己下狠心。 如此为非作歹之人,不配为白氏子孙,不如……除族之后,交给周大人处置,郡主以为如何族长试探问道。 只要不行家法,只要人还活着,大不了等白卿言走后,他再想办法……花点银子将孙子、儿子保住,若还有办法,自然也是要将弟弟一家保住的。 爹!白岐云朝着族长跪了下来,爹,我是你的儿子,未来的族长啊!爹你不能将我除族啊! 大哥!你疯了!五老爷惊得瞪大了眼,我可是你的亲弟弟! 族长不能啊!不能将我们除族啊! 半数族人跪了一地哭求哀嚎,可是族长却不为所动:你们当初作恶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今天 白卿平立在那里冷眼看着如今跪地求饶的族人们,抬头看向几不可闻摇头的父亲白岐禾。 宗族这样的结果,父亲早就提醒过,可是父亲每说一次,祖父就打罚父亲一次,后来父亲便不说了,只躲在自己四四方方的院子里,醉心修那些古竹简书籍的孤本。 隔着白氏祠堂的六扇大门,里面是白氏族人哭声不绝,外面是朔阳百姓满目振奋。 族长看着儿子一脸震惊苦求他的模样,狠了狠心,拨开儿子拽着他衣摆的手,义正言辞道:我是白氏宗族的族长,这些事情我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决不能纵容你们继续仗白家威势为祸百姓!为白家百年声誉抹黑! 族人见族长连儿子都要舍弃,心一下凉了一截。 别求了!族长现在一心讨好镇国郡主,哪里还会管我们这些族人的死活,人家连儿子和亲弟弟都给除族了,还能顾得上我们! 跪地哭求的族人,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 那些即将要被除族的族人压了满心的悲愤,总算是找到了发泄口,五老爷更是狠毒了自己兄长,一母同胞啊,他竟然不顾他的死活,要将他也除族。 五老爷被儿子扶着站起身,一双通红的双眼瞪着族长,喊道:当初我们……也都是和岐云有样学样,你当初不说我们错了,反而纵容,现在要把我们除族!你可真是好族长!好哥哥! 族长一双阴沉沉的眸子瞪着不知好歹的胞弟,这些事情的起因完全都是因为五老爷占了祖宅,如若不然,宗族能出这么多事! 且就他做出的那些事情,按家法族规处置,怕是命都没有了。 这话,作为族长他不能明说,可这些蠢货却也不回头好好想想,真的按照家法族规处置,他们还没有命!简直是不知好歹的东西,还敢怨他! 既然族长已经做了决定,就尽快处置吧! 白岐云膝行上前还要跪求,却听白卿言道:让人拦住他们,族长除名之人……就劳烦全渔公公派人协助周大人押入大牢,等候周大人发落了。 全渔连忙称是。 周大人也忙道:郡主放心,下官一定秉公处理。 族长提笔,将在儿子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中,将这些族人的名字勾除,族长这里勾除一个,太子府的护卫军和衙役就带走一个,没有在祠堂院子里的,便带人上门去抓。 很快,原本挤满了宗族之人的祠堂的大院子中,人少了下来。 只有四位族老带着自家的子嗣,脊背挺直立在那里,大约是未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甚至心中隐隐还有些畅快和庆幸,庆幸他们没有纵容自家子嗣欺辱百姓。 白卿平视线扫过院中仅剩的一小半族人,看向白卿言的目光充满了敬佩之情。 只有这样的雷霆手段,将宗族的蛀虫拔除之余,震慑宗族其他人才能让宗族彻底干净…… 其实,作为镇国郡主,白卿言大可不必这么费心,直接出族是最干净利落,也是省时省力的办法。 可白卿言并未这样做,白卿平打从心底感激白卿言没有放弃宗族。 族长颤抖的手放下笔,难以压住心头愤怒,问白卿言:郡主如此,可满意了 白卿言未回答族长的话,只侧头问身边白家护卫:古老来了吗 不仅族长,就连剩下的族老也有些腿软慌张,怎么还没完吗还要继续吗 禀郡主,古老已经在外面久后多时了。有白家护卫上前禀报。 让古老进来吧!白卿言端起茶杯,风淡云轻道。 很快年迈的古老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抱着竹简账册,身后跟着管理宗族账目的宗族管事,那管事缩手缩脚跟在古老身后,全身颤抖不止。 当族长看到宗族管事白雍和古老一同出现在这里,顿时脊背发寒,隐隐有了危机感。 大姑娘、四姑娘……古老对白卿言和白锦稚行礼之后道,老奴已经和管理祖产管事白雍,带人将这些年我大都白家送回大都的银子、所得赏赐,和为宗族置办的族田、商铺,各类收支明细全都对了一遍。 族长支撑了一天,本就已经疲惫不堪的身子因为心头慌乱,摇摇欲坠,向后踉跄了一步。 祖父!白卿言伸手扶住族长,险些随族长一同摔倒在地。 族长用力握紧孙子的手,知道白卿言这是冲着他来了。 老奴手中这几册账册,便是未出现在祖产之中,不翼而飞的银子,和大都送回来的御赐之物,就连为宗族置办的族田、商铺,也不是当初报到我们大都白家要的数目!还有这些义田、商铺的收支更是不对!族长每年都要同镇国王哭穷,说族里多少人家又过不下去了,镇国王心疼族人受苦,便让老奴给族里拨银子!这笔银子也从未出现在宗族账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