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兰婳的贴身丫鬟十芝来寻陆清悦。
陆清悦心道时候正正好,拉着红棉和绿玉起身前往竹心亭。
竹林常有世家公子在此谈笑风生,也偶有臣妇贵女相聚品茗说笑。
但越往里走越是僻静,人声也渐渐小了,三人多了几分警惕之心。
陆清悦来到竹心亭时,兰婳还未到,她于亭中坐下等待。
可小坐了好一会儿,兰婳都迟迟未来。
兰婳并不是无故爽约之人,陆清悦喊了绿玉去兰婳住处瞧瞧。
绿玉刚走一会儿,身后传来几道脚步声。
陆清悦以为是兰婳,捏着帕子急急回头,却见几位世家公子谈笑着走来,她微微一愣。
处于中间的是一位丰神玉立的蓝袍男子。
其脸庞线条分明,硬朗英俊,眉目里含着一抹凌厉之色。
双方相见,公子们停了说笑,蓝袍男子眼神清淡地望向陆清悦。
兰婳未到,又来了旁人,大燕朝虽对女子的束缚没有那么严苛,但该避的还是得避着些。
陆清悦与他们见了礼,领着红棉走了。
一公子哥摇了摇扇子:“平日里这个时候,竹心亭除了我们,鲜少有人造访,今日倒是来了新的客人。”
蓝袍男子目送陆清悦遥遥离去的背影,问了一嘴:“她是?”
另一公子哥为他解释:“那位是定远少将军夫人。”
蓝袍男子轻轻颦眉:“竟是她。”
陆清悦与红棉出了竹林,便遇到了一道回来的绿玉和十芝。
十芝行了一礼:“我家小姐临时有事,不能来与夫人相见,望夫人见谅。”
陆清悦浅笑:“嗯,你回去告诉兰姐姐改日再约。”
约莫是得以出门喘了口气,今晚陆清悦睡得很沉。
待守夜的红棉昏睡过去后,黑影裹着夜风,从半合的窗里翻了进来。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前坐下,指腹很自然地按向床上人的眉心。
快要触到的那一刻,他动作一顿,指尖往回收了收,片刻,又伸了过去。
他深知床上这人儿的皮肤有多薄,手下断不敢使太大劲儿。
陆清悦眉间的忧愁被他揉开了不少,睡得跟个小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