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铭这才猛然想起,宴席上突然出了事,他把身契的事给忘了。
他问道:“你和傅家那个丫鬟有仇?”
秋喜道:“楚楚是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平日里都是使唤奴婢做事的,奴婢根本不敢违逆她,更不会有什么仇怨。”
裴铭皱皱眉:“以后你是国公府的……人,再也不必受这等人的闲气,也不要再说这种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的话。”
秋喜连忙应了声是。
裴铭叫上莫言说道:“去傅府。”
他又对秋喜缓缓说道:“这身契,我亲自帮你要回来。”
正好,关于傅家,他确实有很多疑问。
国公府离傅家有一段长路。
秋喜不会骑马,裴铭也不想带个丫鬟在街上抛头露面,就带着秋喜坐了马车,莫言坐在外头,和车把式坐在一起。
裴铭坐在主位,秋喜坐在侧边,两人之间的距离足足还能坐下三个人。
秋喜手脚动都不敢动一下,也一声都不敢出,裴铭也不是个多话的人,马车里便静悄悄的。
秋喜鼓足勇气,想说点什么,但看到裴铭已经闭上眼闭目养神了,便作罢了。
秋喜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世子可真好看啊。
不过再好看她也不敢多看,见世子是靠着车厢墙壁睡的,那墙壁是木头做的,自然是很硬的,秋喜想了想,撩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便悄悄的让莫言停了会车,自去买了个软枕,回到车上。
她下车的时候,裴铭就醒了,但也没叫住她,见她带了个软枕回来,便接了过来,那材质摸起来便是上品的,他心里一动:“你拿自己工钱买的?”
这样的软枕对一个丫鬟来说可不便宜,怕是要一个月的月钱!而秋喜在国公府还没做满一个月,还没拿上工钱呢。
秋喜买这样的软枕,一是因为裴铭的世子身份,总不能买太差的?二来存着道歉讨好的意思,见裴铭问起来,有了话头,便一股脑说道:“嗯……不过这软枕不贵!世子是奴婢的恩人,也是奴婢的主子,世子用的东西,本来就应该是最好的!然后……就是……对不起。”
裴铭微微一怔:“什么?”
秋喜耷拉着脑袋:“奴婢错了,世子已经帮奴婢说了话,奴婢还要在外头违逆世子的意思……”
裴铭不妨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当时他是有些生气,但后来被突然出现的事打岔了,早忘了这件事。
但既然这个丫头自己提了出来,他也不介意敲打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你知道就好……”
但秋喜没等他说完,又抬起头,一脸认真道:“但世子,奴婢的家人对奴婢来说很重要,别人欺负奴婢,侮辱奴婢,奴婢都不要紧,但如果动了奴婢的家人,奴婢是可以豁出去一切的。”
她说的很认真,眸子里的光也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