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凌风神情再次凝滞,他发现,自己竟对柳若云束手无策,软硬不吃,柴米油盐不进。
他怎么看待自己,柳若云根本不放心上,她扯着金丝绣制的蚕丝被掩到心口,漫不经意问,“孩子的名字,可起好了?”
她是故意问的,不出意外的话,孩子冠皇姓,姓柳,名福安。
那是这对狗男女人间蒸发后,柳若云翻杜家族谱才知,‘安’字,乃叶念初的小名。
他们暗搓搓的在一块,诞下爱情硕果,居然还明目张胆的给这个野孩子嵌上那小贱人的字。
上一世的柳若云,活了半生都被蒙在鼓里,他们当她死了一样!
杜凌风丈二和尚,望了眼微抬下巴,透着几分冷傲的柳若云,他面上摆不出适宜的表情,“云儿,我早就请教过太傅,取名福安,你看?”
果然。
柳若云本就如死灰的心彻底寒透。
她一辈子都在顾全大局,维护皇族声誉颜面,故而先皇驾崩时,招当年的状元杜凌风为夫婿,她从未说过一个‘不’字。
对杜凌风谈不上多喜欢,却欣赏他寒门苦读的恒心,看中他老实温润。
老实,老实就是背着她偷腥,勾搭寡妇?
柳若云险些压不住心底汹涌的怒意,斜睨过那哭累的孩子,冷笑道,“赖名好养活,我看取狗剩就挺好。”
“???”
杜凌风彻底傻眼了,哪有皇族子嗣取这名的?
“公主府里,我说的话还算数么?”柳若云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整个跟刺头一般。
“云儿……”
杜凌风还想劝两句,柳若云脸上阴沉地能挤出水来,“我若做不了主,难不成让弟妹来主持家业?”
她三番五次的提及叶念初,杜凌风警铃大作,因紧张,他额头已渗出细密冷汗。
读书人脑子好使,不消片刻,他竟以柔克刚,蔫蔫地耷拉着眼,“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公主高兴就好。”
他垂头丧气站起身,仿佛被柳若云磨光了所有精神气,“我去给公主熬煮参汤,补补身子亏空。”
装的倒是挺像,柳若云冷森森的目视着杜凌风离去,嘴角扯了扯,满面揶揄。
似乎她才是那个恶人,不可理喻,毫无征兆的甩脸子。
不知怎的,好容易耳根子清净,躺在柳若云身边的孩子又开始扯着嗓子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