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婢女小玲将她‘请’走。
以夫为天?自己这辈子不想这么活了。
她自幼勤学苦读,一身才名在外,哪怕是做个女夫子也好过在将军府磋磨一生。
一夜几乎是无眠。
翌日。
黎青轻双目猩红从医馆中走出来。
她手中攥着一纸药方,小玲扶着她正准备上马车:“夫人,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真的想清楚了吗?黎青轻攥紧的手倏然一松。
手掌摊开,是满手的汗渍与渗出血迹的指痕。
可并非她狠心,若孩子生下来,她实在无法在这乱世中护他周全。
遑论若她与沈若璟和离,这孩子该何去何从呢?
“黎小姐?”
一只脚刚踩上脚踏就听见一道温润的声音,似裹挟了春风。
她愕然回头,只见一男子身着雪白长衫,身姿清瘦挺拔,风光霁月。
黎青轻微怔了瞬:“请问公子是?”
那男子双眸掩下失落,唇角扯出失落一笑:“小姐竟是忘了。”
小玲在耳边轻声提醒:“小姐,你五年前救过一个伤势很重的男子,他似是那男子……”
黎青轻顿了瞬,终于想了起来。
五年前自己的确曾在城外救过一男人,彼时他身负重伤,奄奄一息。
她将他安顿在城外木屋中,请了大夫将他医治。
第二日便听说他没了踪影,木屋中有她闲时策论,那男子临走留下字条:“姑娘满腹经纶,可撑江山半壁。”
幼时读书世人皆戏言:“女子而已,读些经书妇德便够用了。”
只有他夸赞自己,感叹人生终得知己时,大夫道:“重病如此,恐是自己去寻葬地了。”
黎青轻惊愕之际,步子一顿,便踩了空。